在黑暗之中,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之后,我才再次听得到声音。
"他身上的温度在下降了!在降了!"
是女人的声音,大概是在高兴的感觉。
"大叔他⋯⋯会醒来吗?"
"会的。"
与襄儿完全不同的声音,却令我觉得是她⋯⋯
这是⋯⋯襄儿吗?
刚刚那个梦境又是怎么回事?
我真的用莲华把缐全都切断了吗?
所以⋯⋯所以⋯⋯
许许多多的问题彷佛如同漩涡,在我脑海中混成一团。
身体好烫,而且脑袋彷佛麻痹了一般⋯⋯
不管是想要动还是怎样都做不到。
不知道⋯⋯已经过了多久,连同时间感与空间感都一同失去了。
如同被黑暗吞噬一般。
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。
像是全身都散架了一般,痛楚与热的感觉,使我感觉到自己还健在。
躺在柔软床上的触感。
熟悉的气味提醒我,这里是我的家,曾经是我的床,而现在是在襄儿的床上。
房间里一片漆黑,但我还是能从门缝中看见客厅中灯的光缐。
没有任何人在这里。
这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奋力地想要爬起身来,可是连这样也变得做不到。
想要⋯⋯知道⋯⋯现在事情到底变得怎么样了?
由于发着高烧,脑袋仿佛变成了一片浆糊一般⋯⋯什么也想不到。
襄儿有拯救到吗?
事情是已经结束了吗?
我什么也不知道⋯⋯就失去意识了。
外头传来彷佛是争吵声一般的声音⋯⋯
是谁⋯⋯是谁在吵架吗?
吵架⋯⋯
我的身体自然地产生了反应⋯⋯
身体却比脑袋要先动了起来。
这个场景,我有着既视感⋯⋯
直到意识到自己的肩膀重重跌在了地板上。
非得阻止不可⋯⋯
倒下。
再抓着什么爬起。
然后再度倒下。
身体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身体一般。
"哈⋯⋯哈阿⋯⋯"
得阻止吵架才行⋯⋯
如果吵架了就会分开的⋯⋯
就会再也见不到家人的⋯⋯
为什么⋯⋯我会有这样的认知⋯⋯
该死的⋯⋯现在我的脑袋比起在梦境之中还要更加不灵光。
大概是听到房里发出的声音,外头传来骚动的声音。
灯光照射了进来。
只能半眯着的双眼看见在客厅外摇晃着的黑猫尾巴。
那是辉夜与雨阳。
"为什么要下床阿⋯⋯"
一双柔软的手扶起了我的身体,明明是柔软却比男人还要有力。
虽然看不见她的脸,我却知道那就是柳如雨。
我的编辑。
自大学时代一直在关照着我的学姐。
也是直到现在一直被我暪着所有事,如同家人一般的人。
"老是这样,把自己弄得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。"
声音中带着彷佛是涰泣般的感觉。
柳如雨。
她,真的生气了。
我是多少年没看过她真的生气的样子。
明明是生气,可是却是好像要哭似的声音⋯⋯不对,或许是真的哭出来了。
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。
毕竟我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什么也不告诉她。
像是我的家人一般不断担心着我的她,是有资格对我生气的。
可是我不后悔,直到现在我还庆幸着自己没有把她卷进来。
这一连串的事件实在诡异得异常,我甚至庆幸着自己直到现在还没有失去性命。
所谓的"神秘侧",也就是那一般人可能永远没法接触到,与超自然有关的丶非日常有关的这一切,都是随时失去性命也不奇怪的。
这一切,我都是一开始就知道的。
学习道术,也就是代表着我已经放弃了自己与非日常辙底脱离的机会⋯⋯
我慢慢地张开双眼,眼皮像是吊着什么一般, 重得难以想像。
双眼在慢慢适应着光缐。被扶回床上的我,首先映入眼中的是,双眼红肿得厉害,还有脸上的淡妆像是被水化得乱七八糟的柳如雨。
身上还穿着整齐的办公室套装,说明了她是直接着工作地点赶过来的。
还有站在房门旁,不时向这边瞄来,强装着冷静的赤月理央。
也就是说⋯⋯襄儿并不在这里。
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并没有想像中的大,可能是因为⋯⋯
我从一开始就隐约知道答案了。
在晕倒前最后一秒逆转,这种事大概只有在小说里才有可能发生。
比如说,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匕首去切断,实际上看不见的缐⋯⋯
相比之下,更让我感到挫败的是,几乎什么也无法明白的无力感。
记忆之中一直都模模糊糊地有种既视感⋯⋯
从一开始我可能就知道某种答案⋯⋯这种彷佛连自己的记忆都**弄的感觉⋯⋯
要是我能够想起来的话⋯⋯,
我并没有去问赤月理央或是柳如雨,襄儿的去向。
这除了徒增他们的压力之外,什么事也做不到。
连意义也没有。
我能够做的,就只有赶快痊愈⋯⋯然后,再一次的⋯⋯去把襄儿带回来。
当人到了极限的时候,往往会比以往还要冷静得多。
这样想起来⋯⋯我大概骨子𥚃与我最讨厌的男人,我的父亲⋯⋯是一样的人。
冷静地计算一切,连自己的亲人都在自己的计算之内。
我想要让所有人都能渡过日常,像个正常的一般人地生活。
这是我的理想⋯⋯不⋯⋯应该说,这是我的"目标"。
如果要达成这个目的。
就是要我变成这样样子也可以的。
我深吸了一口气。
我是知道的。
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十分像一个人渣。
即便是如此⋯⋯
即便是现在会带来伤害⋯⋯
我还是会是这样选择。
"呐,学姊,我有些话想要和她单独说。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吗?"
麻烦的事由我一个人来麻烦就好了。
"⋯⋯"
所有事情,由我一个来承担就好了,把所有人都瞒着,一个人去解决所有事情。
这种想法。
如同"正确答案"般一直存在在我的心中。
仿佛很久以前我就想这样做了⋯⋯
又彷佛是因为作了重遇的梦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。
我知道,这样做应该是挺卑鄙的。
用着这个口吻说话的我,柳如雨多半是会答应的。
正因为这样我才选择这么做。
在那短短的刹那之间,我仿佛看见了她被背叛了似的表情。
"⋯⋯我知道了。"
却又转而露出了温柔无比的笑容。
要是我足够强的话,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。
不论是襄儿的事还是柳如雨。
在听到她轻轻关上门的时候,赤月理央才像是闹脾气的一般说道。
"她真的挺关心你的。"
"嗯,我知道。正因为这样⋯⋯"
"正因为这样?"
正因为这样,一切都由我来承担吧。
只要我变得足够强⋯⋯
我一个人,足够强的话⋯⋯
一切悲伤的事都不会发生。
我并没有把这些说出口,反而是说。
"是你把我拖回来的?"
"嗯⋯⋯"
"算了⋯⋯还有些更重要的事。赤月理央,你相信缘吗?"
~~
房门外。
"辉夜,能告诉我⋯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。"
抱着猫的辉夜只是垂下了头,默不作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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